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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垦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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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“捡”了个男人
      还有十分钟就到家。
      景雨宵插兜沿着小道,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追着她,她最怕狗了,拔腿就就跑。
      倏然,后面的狗叫声停止,她也停下 ,捂住胸口喘,惊魂未定往后看。
      是昨天的那个男人,他怎么还在这里?
      他帮自己赶走了狗,路边的灯依稀能照出他挺拔高大的身影,景雨宵向他走进,那个男人荒神,手里的棍子扔在旁边,不断向后退,直到无路可退,像昨天那样蹲在地上低着头。
      是因为前晚她看他可怜,就随手把一袋抹茶土司给他,所以他帮自己?快要入冬,这天气能冷死人,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运动外套。
      他们对视时,她察觉这个男人跟在街边看到的脏兮兮的流浪汉不同,是不是跟家人吵架离家出走?种种疑惑激发她的好奇心,其实她可以置之不理,同理心又时她想要明白,她可以帮忙报警然后跟他家人联系。
      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,“你需不需要我帮忙联系你的家人?我可以帮你。”他依然低头不回答。
      景雨宵伸手触碰他的手臂,那个男人终于抬头,濯黑的眼睛有些警惕看她,“我没有恶意。”她尽量放缓语气,其实真做不到不顾不顾,不然刚才她估计得被狗咬,刚说到“家人”这两字,这男人不自然避开她,“那好,不联系家人也可以,你看这天要冷了,如果你愿意先去我家。”
      职业病使然,她观察能力强,那男人似乎有些松动,强行没有用,“考虑好了,就跟我来吧。”然后转身离开。
      走了一段路,余光看见那个男人默默跟在后面,不远不近跟着。
      到家后,门没关,景雨宵在玄关处拿出景逸的拖鞋,那个男人站在门口,也不进来。景雨宵径直走到客厅放包脱外套,她有些口渴,从冰箱拿出一罐咖啡。
      她转头,那个男人笔直站她背后,她随意:“坐啊。”
      还真乖乖做她对面沙发上,在白炽灯光下看清他的模样,黑发有些凌乱,脸色有些苍白,嘴唇干裂,外套衣角沾上灰。
      “刚才谢谢你啊。”
      “我先自我介绍吧,我的名字是景雨宵,然后是一名心里咨询师。”
      他抿着唇一言不发,景雨宵也不明白今晚自己这奇怪的行为,领个陌生男人回家不合适,且来历不明,要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怎么办?但直觉告诉她不会。
      看他不说话,她决定先洗个澡。
      把湿头发裹起来,那个男人依旧维持刚才的姿势,拿手机看了时间快十一点了,家里对一个男人于她而言有点不习惯,总不能干坐着一晚上吧。
      景雨宵思绪,说道:“今晚也挺晚了,你先去洗个澡,有什么我们可以明天再说。”她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上可能有什么特别的经历,随后她跑去景逸的房间拿一套长卫衣和运动裤,翻出一条未拆的男士内裤。
      “你先将就穿吧,这是我弟弟的,内裤新的。”然后放他旁边。
      那个男人低头看一眼衣服,拿起。
      景雨宵带他到洗漱间,“右边是热水,左边是冷水。”旋即带上门离开。
      回到客厅,沙发上有他的外套,想说拿去洗,明天晚上就能干,一个东西从口袋滑落,是身份证,奇怪的是大概只剩下上面一半,像被人为破坏。
      【姓名:吕津炀、性别:男、民族:汉、出生日期:1996年11月6日】,上半张脸能认出是他,她放在木桌上。
      也没等多久男人就出来了,她抱着双臂迷瞪着眼快要睡着了。
      “今晚你睡客房好了,哦对了,本来刚想帮你洗衣服,结果你的身份证掉出来了,我不是有意看的。”
      吕津炀迟缓点头,“嗯。”好像在努力思考她的话,人是高大挺拔,但反应总有些迟钝的感觉...是她的错觉吗?
      景雨宵躺在床上,她困极了,闭上眼睛却睡不着,今晚的场景在脑子里过一遍,就是有什么重要环节漏掉,那个男人看起来正常又不正常,沉默寡言...
      她该在心里庆幸:幸亏景逸今天没来,不然他眼里正直、传统的姐姐形象该幻灭吧,这是她人生为数不多的冒险时刻。不对,她为什么用“庆幸”?潜意识是认可自己做的这件事吧,那为什么认可?她没想明白,也没那个精力。
      明天该怎么办?算了,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。
      另一半房间里,一片漆黑,吕津炀眼睛盯天花板,神色有些涣散迷茫,这姐姐好温柔啊,给他吃的,快叁天没吃东西,他翻遍垃圾桶还被保安赶走,好饿好饿,那个土司面包好好吃。
      他到底是谁?连他也搞不清楚,一醒来就这个小区附近的操场里,之前先是被几个比他矮的男生嘲笑,用球砸,他怕了就跑。不敢说话是因为怕又被赶走。
      他缓慢低喃:“景...雨...宵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