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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六零嫁海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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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343节
      博士要他在苏樱桃的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。
      这应该叫嫉妒心理,要在平常,博士会控制自己,但现在,他不想控制自己。
      这不,他轻轻碰了碰苏樱桃:“小苏?”
      “睡觉。你就当它是个梦,想那么多干嘛?”苏樱桃转身,给了博士一个背。
      “他为什么不去看你?”博士想了想,又问。
      症结应该在这儿,她坐了二十年的牢,那个王八蛋的邓昆仑,却一次都没露过面,从来没去看过她,这才是症结。
      “你问我,我哪知道,我上辈子,连你的面都没见过。”苏樱桃不耐烦的说:“赶紧睡觉。”
      曾经,博士一直觉得,褚岩是个王八蛋。
      现在觉得,梦里那个邓昆仑更可恶,不是一年两年,是整整二十年,二十年时间,他为什么就不去看看苏樱桃。
      而且延展来想,假设褚岩已经死在国外了。
      既然他那么不要脸,都在信里跟人家的妻子确定关系了,为什么不去看看她?
      搞的现在,苏樱桃认为他在梦里对她只是责任和义务,想到这儿,手是伸到苏樱桃梦里,博士非捣那个邓昆仑两拳头不可。
      他现在,比苏樱桃更急切的想知道,二十年时间,他为什么就不能去看看她。
      那个蠢材,搞的刚嫁给他的时候,一门心思爱着他的妻子,慢慢的,把他也当成责任和义务了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闻放鹤当然被逮捕了,他和秦城共青团的团支书一起被逮捕了。
      虽然犯罪未遂,但是只要公安认真审,就能撬开团支书的口,并且,证实他和阮红星的关系。
      不过被羁押之后,他不见东方雪樱,也不见博士,反而提出来,说要见一面苏樱桃,并且,让苏樱桃带着杰瑞一起去。
      苏樱桃带着杰瑞,专门开车上红岩,就到公安局去见闻放鹤了。
      而截止目前,团支书并没有认罪,只要团支书不认罪,闻放鹤目前就还是安全的,所以公安知道这家伙把刑法里不该干的事情全干完了,但偏偏拿不到证据来办他。
      “苏厂长,你好。”闻放鹤虽然被羁押着,戴着手铐,但依然笑的彬彬有礼。
      见小杰瑞穿的小背心儿上,肩膀上有两颗扣子,觉得很奇怪,努了努嘴,问苏樱桃:“干嘛在孩子肩膀上系两颗扣子?”
      这扣子,是苏樱桃专门给杰瑞缝的,说起这个,孩子贼骄傲,伸手快速的解开扣子,领子一下子就变大了一倍,小家伙奶声奶声的说:“这样我就可以快速脱衣服了呀,现在我们班比赛脱衣服,我回回都是第一。”
      “哦!”闻放鹤配合着杰瑞的骄傲,夸张的点了点头:“这个办法真好。”
      深吸了口气,等公安们出去了,他才对苏樱桃说:“我有个朋友,人其实是个好人,也是个有胸怀,有情怀,有理想的人,但是犯了点错误,那个错误导致他丧了命。其实我们俩见面的次数并不多,但是有一回见面的时候,他曾跟我说,自己曾经是个坚决的不婚主义者,而且,他一直想做违法犯纪的事情,但是后来,见了你家邓东国,他突然就不想做违法犯纪的事情了,他甚至想到了结婚,并且生个孩子,他想生一个比你家邓东国更优秀的孩子……”
      见苏樱桃不说话,闻放鹤深吸了口气,又说:“我曾经帮他,准备从一个地方逃出去,我们也曾商量过,万一逃不出去,或者他死了,该怎么办。”
      见苏樱桃依旧不说话,闻放鹤一字一顿,又说:“他说自己没什么钱,但在香港还小有些存款,总共五万美金,如果他死了,这笔钱,有一半,让博士寄回他的家乡,给他母亲,另一半则留下来,留给你家邓东国,但是……”他再停了好久,才又说:“请你们一定把他想要的那个东西,帮他寄出去,送给他的母亲。”
      博士是最了解阮红星的人,所以会用舍利子钓他。
      而舍利子,确实是阮红星的执念。
      这个执念,来自于他在外漂泊半生,给本当牛做马了半生,当他无法带着本的遗产回家,回馈给自己的母亲时,他觉得,那是他唯一能用来回报母亲生恩养恩的东西。
      所以他才不计一切代价,想把它从国内带出去。
      不过闻放鹤说,阮红星想生一个孩子,并且是比邓东国更优秀的孩子,这倒是让苏樱桃挺意外的。
      在她梦里那个阮红星,收养了很多孩子,还都是混血儿,他在那些孩子面前应该要比本温柔一点,对孩子们比本好得多。
      但是他带着那些孩子干的,却是卖买毒品的犯罪营生。
      这点在本质上,就跟本完全不同了,因为他是在荼毒,残害下一代。
      一半的钱给邓东国,然后,让博士把舍利子寄到越南,寄给他的母亲?
      当阮红星在做这种决定,在做最坏的打算的时候,对博士,在心里,他至少是钦佩的。
      他站在招待所的窗户上,看着这个生机勃勃的地方,也应该心生过向往吧,向往自己也能像邓昆仑一样,在自己生机勃勃的祖国,受人钦佩,并且有家有子的活着。
      他终其一生都在追赶博士,也终其一生想超越博士。
      如果不是那颗舍利子,如果他真的结了婚,有妻有子,是不是一切也会变的不一样。
      但那颗舍利子怎么能送给他,怎么能送出国。
      即使阮红星的母亲再怎么希望佛陀庇佑她的家乡,那东西也不能送出国,送到别的国家去。
      得,这个难题就交给博士处理吧。
      而闻放鹤呢,这个坚定的改革绊脚石,又红又专的革命者。
      其实共青团的团支书嘴巴很硬,压根儿就没有吐口招供他。不过,在见完苏樱桃之后的这天晚上,他居然用藏在鞋子里的刀片,割腕,自杀了!
      第272章 红五星原来上辈子,邓昆仑很早就见过……
      在闻放鹤的心里, 革命不成功,活着就没什么意义了。
      而且他自杀,至少可以把团支书救出去, 到时候团支书把一切罪责安插在他身上就行了。
      就是可怜东方雪樱, 一开始跟着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,一间窄窄的宿舍,一张一米宽的架子床, 架子摇摇欲坠,俩人又都不会生炉子, 每个冬天的夜里, 都是缩在一起瑟瑟发抖。
      革命没有成功, 那他只能以死明志。
      好在还没有孩子, 即使他死了, 东方雪樱也可以再嫁。
      她还那么年青, 再嫁,肯定还可以嫁个好男人。
      抱着这种想法,从鞋底掏出刀片,闻放鹤就果断的选择了自杀。
      当然,他肯定没死成。
      他是把手浸在洗脚盆里割的腕, 热水不会让血液凝固,能长时间出血, 这是想要割腕成功的前提。
      他这么做, 证明他早有准备, 而且抱着必死的决心。但是晚上公安局的人照例要查房,查到他的房间的时候,发现他的手浸在洗脚盆里,头杵在地上, 直接就给送医院去了。
      这可害死东方雪樱了,她本来还想臭骂丈夫一顿的,不立刻得收拾东西,跑医院看他去。
      女人都心软,据说闻放鹤放出了半盆血,整张脸白的像纸一样,摸上去,冷的像冰一样。
      被东方雪樱攥着手,暖了一回儿,闻放鹤喘过气来了,睁开眼睛看妻子握着自己的手,嗫嚅了一下唇,摇了摇头,说了句:“我没事。”
      “好了就认真交待错误,承认错误有那么难吗?”东方雪樱反问。
      闻放鹤失血太多,太虚弱,说不了太多的话。
      要说承认错误,闻放鹤是不会承认的,他坚定的认为,改革开放不是什么好事,他甚至可以预见,国家这么发展下去,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。
      所以他其实还是想死的。
      但就在这时,东方雪樱悄声说:“我怀孕啦。”
      闻放鹤两只眼睛顿时一亮,直勾勾看着东方雪樱,东方雪樱两只眼睛亮晶晶的,也看着他。
      “真怀上了,虽然时间不长,但是我掐过日子,这都七天了,我例假没来,肯定是怀上了。”她又说。
      曾经,闻放鹤是想,自己的革命要能搞得成,才想生孩子的,可现在他失败了,东方居然怀孕了?
      孩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,它让阮红星站在窗前,看着每天执着的,勾肩搭背来看望自己,并问他舍利子在哪儿的汤姆,杰瑞和熊光弼时。
      虽然胸膛里既满含着恨意,又忍不住的嫉妒,羡慕,也想拥有那么朝气蓬勃的后代,想改变自己。
      闻放鹤也一样,他喜欢孩子,尤其是每天在共青团,接触的都是最优秀的孩子,这让他更想要一个孩子。
      而孩子,能改变一切,甚至人的想法。
      当妻子捂着肚子,坐在他对面,幸福的微笑时。
      在这一刻,闻放鹤突然就想,要不就放手,任由诸如苏樱桃这类的人去干。
      他教育好自己的孩子,坚持自己的真理,时间是唯一的检验标准,也终将证明,他才是对的。
      所以虽然表面看起来,闻放鹤是放下了,承认错误了。
      但在他心里,依旧觉得自己的主张才是对的,他不过是因为听说东方雪樱怀孕了,而放弃了实质性的犯罪而已。
      他要冷眼看着,看以苏樱桃为代表的改革派栽跟斗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再说博士这儿,现在也有个不小的麻烦。
      因为在处理阮红星的时候,公安从他身上搜到一枚钥匙,博士认得,这是一种保险柜的钥匙,上面写着渣打银行几个字,这应该是渣打银行的保险柜钥匙。
      然后,在阮红星的身上搜出了一份遗书,遗书是用英文写的,就跟闻放鹤说的一模一样,他的遗书是写给博士的,在遗书中,他说,万一自己逃不出去,这把钥匙是他在渣打银行,保险柜的钥匙,里面有美金,一半换成越南盾,寄给他的母亲,另一半,则留下来给杰瑞。
      而且他还特地声明,那几把用铁丝拧成的小枪,是送给杰瑞的礼物。
      当他想活的时候,想的当然是荣华富贵,锦绣前程,但当他要死的时候,一生的敌人,邓昆仑,似乎才是他唯一可托付的人。
      而他最讨厌的那个孩子,邓东国,是他在招待所里无聊的时候,唯一愿意给做个礼物的人。
      写遗书的纸是一张很陈旧的信纸,背面画着一个五角星。
      博士拿着这张纸,慢慢坐到了桌前。
      那是阮红星刚刚被本收养的时候,两个语言不通的孩子,一开始并没什么敌意,而且一个看着一个,满是好奇,当时,阮红星叽哩呱啦的,问邓昆仑从哪儿来,邓昆仑画了一个红五星。
      阮红星立刻竖了个大拇指出来。
      红星照耀的地方,华国,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,含糊其辞的说了句:“弟弟。”
      然后他把那张画着五角星的纸,贴到了自己胸前,并肩躺在了博士的身边,又说了句:“弟弟,我是。”
      一艘漂洋过海的船上,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起,至少在那一刻,那种感觉是相依为命的。
      直到本不厌其烦的训斥,离间,让他们互相猜疑,他们才越走越远。
      但在那时候,在那一刻,阮红星是真正认为,自己是博士的弟弟。
      博士万万没想到,过了三十多年,阮红星居然还留着这张纸。
      上面那个红五星,还是他自己画的,这张泛着黄的纸,阮红星应该一直把它带在身边,带了很多年才对。
      “怎么办,那些钱,我们可以和渣打银行交涉,把它取出来,但是舍利子怎么办?”博士回头看苏樱桃。
      杰瑞有了好几把小枪,博士又给他用毡做了个飞镖盘,原来是苞米满天飞,现在是钉子,嗖的就是一枚,也不怕橡皮筋儿弹坏了自己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