溺婚
周修谨开了旁边的小灯, 低头轻声问,“感冒药吃了没有,嗯?”
时栀怀疑房间里温度升高了, 要不然脸颊也不会这么烫。她刚刚都在想什么, 时栀羞耻地闭了闭眼, 而后点点头,“吃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周修谨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, 并没有下一步举动,“继续睡吧, 晚安。”
灯重新被关上,时栀陷入一片黑暗,她听到他轻微的脚步声和门被带上时微微发出的响动, 突然有些清醒了。
今天一天过得都很魔幻, 莫名其妙领证、莫名其妙跟周修谨同居……
时栀拿起桌子上的手机, 之前接到几个时远航的电话以至于她开了静音一直放在旁边, 根本就没管。
现在才发现孙念念给自己发了几条信息。
“[图片][图片][图片]看我给你挑的伴娘服。”
“喜欢哪件?”
“人呢?怎么半天不回我消息?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了?”
时栀撩了撩唇,无奈地回复, “好像不能做你伴娘了。”
“???”孙念念秒回, “你什么意思?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, 不然我拿着意大利炮突突你。”
“我领证了。”
孙念念:“……”
“而且, 我现在在周修谨家里。”
孙念念:“!”
她止言又欲、欲言又止,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消息, 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下来, “你这是干什么?本来想让你做我伴娘,结果你比我还快?”
这是什么神级操作。
孙念念无语完立马不正经起来, “你们俩现在躺在一张床上?”
“没有。”
她开始激动, “时栀你还是不是女人?这都不上周修谨, 快去,不然明天别见我了。”
时栀:“……”
孙念念各种怂恿她,时栀转移话题,“你戒指在哪买的,我想给周修谨也买一个。”
“呦呦呦,对你老公这么好啊。”
时栀看到这两个字有点不好意思,干脆不搭理孙念念。
但是逃还是逃不掉的,第二天周修谨把她送到甜品店之后,孙念念已经在店里等她了。见到周修谨也跟了进来,孙念念忍不住说,“新婚快乐,喜糖呢喜糖呢。”
这一起哄,店里所有人都看着他们。
什么?店长结婚了?
时栀看了一眼四周,皮笑肉不笑,“要喜糖先给份子钱。”
“哼。”
周修谨嘴角带着笑意,看起来心情不错,“喜糖没来得及买,不过不用担心,大家都有份。”
吃瓜员工立即鼓掌起哄,围着两人欢呼了好半天。
时栀看了一眼孙念念,心想都是你干的好事。然而并没有结束,等周修谨因为工作离开之后,孙念念跟她进了没有人的房间,特意问,“你嗓子是不是不舒服?”
“有吗?”她咳嗽了一声,好像是有点,可能是因为感冒了,嗓子有点哑。
没想到孙念念立刻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她,小声道,“你们俩是做了多久,嗓子都喊哑了。”
“……”
时栀头顶都要冒烟了,她觉得自己变黄孙念念要负最主要的责任,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时栀才忍住暴打她的冲动,“我是感冒了。”
“好了不要解释了,我都懂。旧情复燃难免激烈一点。”
时栀:“……”
她想了想,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,“那你跟你未婚夫做了吗?不要告诉我到现在都没睡到。”
孙念念一下子呛着了,立马转移话题,“你不是问我戒指在哪买的吗?我现在就带你去。”
“……”
时栀开开心心地充当司机,孙念念本来还有点害怕,过了几分钟,“怎么感觉你比之前开得好了?”
“也不看看我是谁。”时栀尾巴都要翘起来了。
“给你嘚瑟的。”
她认真地开着车,心想下次也要让周教授夸一下自己。
一到珠宝店,店员因为上次接待过孙念念,一下子就认出了她,十分恭敬地走过来,“景太太,您有什么需求吗?”
时栀忍笑,景太太?回去能好好嘲笑她了。
孙念念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,但是很快就调整过来,笑眯眯地转移店员的目标,“帮这位周太太看一下男戒。”
“周太太,请跟我来。”
时栀:“……”
孙念念看着她笑容逐渐消失,心想来啊,互相伤害。
她呼出一口气,默默在心里给孙念念记了一笔账,而后跟着店员往里面走,“带我看看对戒。”
不能总让周修谨买,她也要主动买点结婚用品。
“好,这边的戒指是最新款……”
时栀听着店员的介绍,很认真地看了起来。像周修谨手那么漂亮,戴上戒指得多好看呀。
她挑了一对素净大方的戒指,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,尴尬地跟孙念念说,“我……貌似不知道周教授的尺寸。”
孙念念瞪大眼睛,时栀也吓到了,赶紧在她黄色的眼神里补充,“手的尺寸!指围!想什么呢!”
她忍笑,故意说,“我没说不是手。”
时栀:“……”
说没说手你心里没点数吗?
她耳根热了热,勉强将心里危险的想法摁下去,“要不我回家之后再说吧,现在给他打电话的话,他也没办法量。”
“哦~”孙念念故意将音调拉长,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,“回家量啊。”
时栀差点当街暴打她。
用过下午茶,时栀原本是想去学校找周修谨,没想到他已经在甜品店里等着她了,“爷爷让我们回家一趟。”
“嗯?”时栀眨了眨长睫,“他该不会是知道我们俩领证的事了吧?”
“嗯。”
时栀呼出一口气,坐到副驾驶座位上。
原以为爷爷会高兴得不得了,没想到看到她第一件事就是说,“你领证为什么不告诉我,这跟我之前算的好日子差得远了。”
他一脸可惜的表情。
“……”时栀心想十一月十八号这个日子还不好吗?她没在双十一领证就不错了。
见他这件事不放,时栀非常严肃地说,“爷爷,封建迷信要不得。”
但是老人家嘛,总觉得得选个吉利的日子,根本不听时栀的话,拉住周修谨说,“我看了一下,一月五号宜嫁娶,这天举办婚礼最好。”
原以为周修谨这个坚定唯物主义无神论的人根本不会相信这些屁话,没想到他点了点头,十分认真地应下,“好,我会抓紧时间准备的。”
说完他略微思考了一下,“虽然时间有些仓促,但该有的场面周家都会给,还请爷爷放心。”
“……”喂,你还记得我们之间是协议结婚吗?
她见爷爷欣慰地点头,小声说,“我觉得还是简单办一下吧,我不想累着。”
到时候婚礼上得见多少人,她才不想应付呢。
时瀚海看她一眼,“这孩子,娇气。”
周修谨“嗯”了一声,“都听你的,到时候保证不会累着你。”
宽厚的手掌落在她柔软的头发上,“好不好?”
她小情绪被他抚平,只好乖巧点头,“好。”
周修谨撩起唇笑了笑。
临走前时瀚海把周修谨叫进房间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,时栀无聊地在外面等着,心想就算用膝盖想都知道爷爷在说她坏话。
肯定说她玩心重、不懂事,要周修谨以后包容。
不然怎么说他是自己亲爷爷呢?
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,时栀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上,企图从里面听出些什么。
房间里时瀚海坐在沙发上,思前想后还是落下一句警告,“以后要是亏待了她,我可饶不了你。”
“爷爷放心,我疼栀栀还来不及。”
这点他倒是相信,凭周修谨的人品,即使不是自己的爱人也会温柔相待,更别说是喜欢的女孩。
门微微发出响声,外面的时栀蹭啊蹭,怎么听不见呢?房间隔音是不是太好了点?
毛毛好奇主人在干什么,哒哒哒迈着小短腿跑到时栀脚边,也跟着时栀一起偷听。
门突然从里面打开,时栀差点没掉进去。
时瀚海一言难尽地看着一人一狗,“你这么鬼鬼祟祟是做贼吗?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。”
时栀看了一眼自己微皱的衣服,吐了吐舌头。
周修谨忍笑,低下身子抱起毛毛,骨节分明的手指顺了顺狗狗的毛,“躲在外面偷听可不是什么好孩子。”
金边眼镜后抬起一双清澈温柔的眼睛,“你说对吗?栀栀。”
“……”这是第几次被内涵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