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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二十二粒药
      三人下榻在浦东一间距商区很近的酒店。
      陈是预订了两间客房,一个标间,一个大床房。
      办理好身份证和房卡后,陈是走回姐弟跟前,刚想帮归庭月提行李箱,归林风已抢先夺过,嘴里还振振有声:“姐夫请保护好双手,不要让粉丝操心。”
      陈是淡笑:“拿两个不重么?”
      归林风挑担似的绷起肱二头肌:“我可是男人耶。”
      归庭月见状,凉飕飕挤字:“以前也不见你对我这么热情主动啊。”
      归林风啧声:“我长大懂事了嘛——”
      走入轿厢,陈是将房卡分发给他俩,归林风接走,低头瞅几眼,又凑近检查姐姐的。
      归庭月抄兜不给他看。他只能抬头问陈是:“我姐住几层?”
      陈是说:“二十二。”
      归林风又问:“你呢。”
      陈是说:“十七。”
      “呀,怎么跟我一间?”归林风故作惊讶:“你们不住一间吗?”
      归庭月一脚踹向他小腿肚。
      归林风抬腿后躲,随即顽劣地笑开来。
      到17f时,陈是按着开门按钮,吩咐:“你先去房间吧,我送你姐上去。”
      归林风把姐姐的箱包交到他手里,嬉皮笑脸:“懂呢~懂呢~不用把我当傻子。”
      而后搔头避开老姐锐利的眼刀,扭身拖箱子跑远。
      轿厢里再次安静,只剩下他们两个人,并肩而立。
      归庭月徐徐呼出一口气,无奈地看向陈是:“我弟一直这样,您请见谅。”
      陈是笑了笑,从金属反光墙里看她:“很好啊,衬得我都成熟了。”
      归庭月感觉到了,也从那里边睇她男友那张帅得很有辨识度的脸:“你成熟个鬼。”
      两人目光交汇,同时一笑,似有天成的默契。
      电梯门再次打开,归庭月跟在陈是后面走出电梯,沿着走廊上长长的地毯穿行,好像踩着松软的沃土,她望着墙壁上的挂画,一脸兴奋:“好久没出来了,连酒店装潢都觉得新鲜。”
      陈是看她一眼,只是笑,没吱声。
      一进门,憋了一路的归庭月一头扎进陈是怀里,两条胳膊拥得死紧。
      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胸腔在重重起伏,也抬臂摁住她。
      只是这样抱着,他们都像是被填实了,温暖,致密,再无缺憾。
      归庭月的发丝间有股淡而甜的香味,陈是很轻地嗅着,觉得每个毛孔都因此舒张,逐步沉浸。
      女生几不可闻的细语从下方传来:“我觉得我好像得了新的病了。”
      陈是问:“什么病。”
      归庭月说:“学名有点长,叫不被陈是抱着会生病。”
      她擅长的土味情话总叫人发笑,陈是努力附和:“那我可能也被传染了。”
      归庭月扑哧一笑,一下还不够,又哼了哼,止不住。
      她偷笑的气息喷在他肩窝处,热而痒。
      陈是喉咙窒了下,将她下巴捉高,让他们都落入对方的眼睛:“归庭月。”
      归庭月极力憋笑:“嗯。”
      陈是跟着笑:“噘嘴。”
      “干嘛?”她装傻。
      陈是直接道:“我要亲。”
      归庭月偏不就范,死死抿住,眼中笑意早已决堤。
      陈是就看着,用情绪极浓的眼神撬锁和进击。
      “别这样看我——”归庭月扛不住,凑上来啵他,亲完也不走,就嘟嘴抵着。
      陈是含回来,再无间隙。
      动作逐渐激烈,陈是带她转了个身,把墙面当他们暂时的倚靠。
      他单手撑墙,关节用力,俯低深吻她,亲到耳根和后颈都漫出一层红潮。
      意乱情迷间,归庭月捏紧了他衣襟,后来脚软得不行,双手往上移,搓揉他的面颊和头发,最后挂住他脖子,满耳都是双方急切的喘息。
      归庭月感觉自己可能再添新疾,皮肤饥渴症,她的手几乎是不自觉地,摸入他t恤后摆,在男人骨骼分明的背部移行。
      陈是停住,气息声很重地笑了一声,停在她耳畔:“想干嘛?”
      他声音低哑,带点轻佻,性感得要命。
      归庭月赶紧把手抽回来,攥拳,举高,作投降状,迅速撇清关系:“是它们先动的手,跟我没关系。”
      说完自己先绷不住地笑场。
      陈是勾唇,拉开间距。下一秒,他直接脱掉上衣,劲瘦的上身于她眼前展露无遗。
      归庭月差点尖叫,别开脸,又忍不住偷瞄,装不好意思:“你才想干嘛?”
      陈是甩开散乱的刘海,露出英挺眉眼,又看一眼门,戏谑:“赶紧摸一会,我要下去了,再待着你弟要打电话了。”
      “他敢,”归庭月笑着装严厉,随即发现他亲得胸口皮肤都红了一片,不由问:“陈是你是不是不太能喝酒?”
      陈是蹙眉:“怎么忽然这么问?”
      她用食指戳他胸腔正中央:“这儿都红了,我猜你喝酒应该也很容易上脸。”
      他跟着看一眼,不否认:“嗯,是容易上脸。”
      归庭月问:“那容易上头吗?”
      陈是说:“也有点吧。”
      归庭月垂了垂睫毛,别有用心问:“你这会上头吗?”
      陈是盯她几秒,双手架住她脑袋,恶作剧地搓乱她头发,又在女生扬手抵触前将她拢来身前,抱着缓解和压制其他情绪,低声吐出一句浑话:“怎么不问我想不想上你?”
      归庭月红着脸推远他。
      陈是站定,扯了个笑,捡起地上的t恤,套好:“走了,我去叫你弟,你收拾好发条消息给我,我们下去吃饭。”
      归庭月点点头,扒在门框上目送男朋友远去。
      第三次回头见女朋友脑瓜子还杵那,陈是撇手:“进去吧你。”
      她这才缩回去。
      下行电梯里,陈是心不在焉地站着,又莫名其妙地笑。他忍住,对着铜镜似的墙壁调整好表情,才走出去。
      —
      回到房间,归林风已经斜靠在床头横屏打游戏。一见陈是,他就甩来意味深长的一眼,端正坐姿:“偶像,我把靠阳台的床给你,靠厕所的床给我,这个分配很无私很高尚吧。”
      陈是停在桌前扯包链,嗯一声说:“谢了。”
      归林风桀笑:“姐夫你好快,我一局游戏都没打完。”
      陈是顿住,把自己的颈枕摔过去,砸他怀里。
      归林风戴自己脖子上,讨饶:“好了,不说了。”
      放好衣物和洗漱用品,陈是坐去单人沙发上,也看自己手机,眼神慢慢失焦,若有所思。
      听到“victory”的提示音后,他看向归林风:“小风,问你件事。”
      床上的男生抬眸:“嗯?”
      陈是问:“你姐的事,方便说么?”
      归林风笑意立敛,撇开手机:“我姐什么事?”
      陈是弯唇:“别紧张,我知道你姐大概的状况,就是想问清楚。”
      归林风肩膀一垮,不再警惕:“你想问什么?”
      陈是没有旁敲侧击:“我是说她的脚,还是腿?以后完全不能跳了么?”
      归林风面色骤黯,闷了会才说:“也不是完全不能,但像以前那样跳是没可能了。好像是为了以后能正常走路,不影响生活,做了个距骨上面的手术,所以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高强度地训练和演出了。对她来说就是灾难性打击。我姐以前可是台柱子啊,演出之余还能教课的那种,我跟着我爸妈看过她好几场演出,《天鹅湖》,《胡桃夹子》,《吉赛尔》,《梁祝》……没有她跳不好的,她在台上的那种伸展感真是绝了……”
      少年一脸愧悔:“后来她因为情绪问题住院和搬家,以为我不知道,骗我说复健,其实我怎么可能不知道,就是当时忙高考,实在没办法,感觉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。”
      讲着讲着,他红了眼眶,语气怅然:“你都不知道我姐以前跳舞多好看,你没看到太可惜了,而且她很喜欢跳舞,回家休息都在练基本功。”
      “唉……”归林风双手搓搓眼睛,叹气:“我妈前阵子还跟我说我姐名字没起好,给她起了这么个名字,寓意不好,好好一小姑娘走不出来,把自己困在心里的院子里,当时要起个自由自在的,像小太阳一样的名字就好了。”
      归林风轻轻抽气,看向他:“不过多亏你,这次看到我姐,我感觉她状态好多了。”
      陈是敛目一笑:“你说反了。”
      归林风不解:“啊?”
      陈是没有接话。
      过了会,他点开微信,找女朋友说话,问她:好了吗?我上去接你。
      归庭月:等会。
      并补充:想再跟你在微信里多二人世界一下。
      陈是勾唇,没有隐瞒自己不久前的调查:刚从你弟这套了不少你的信息。
      归庭月秒回:什么?他有没有说我坏话???
      陈是将他和归林风的谈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。
      归庭月回个失意体前屈颜文字:这么一看,我名字是没起好,月亮就是容易没劲,低能量,跟我之前那个朋友圈背景一样。
      陈是沉默片刻,问:你知道一个基本常识吗?
      归庭月:什么?
      陈是说:月光其实就是日光。
      归庭月:这个小学生都知道。
      陈是说:虽然没有那么强烈和滚烫,但只有她才能把黑夜照亮。